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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是最容易吸引人的字眼,從新聞發布到現在才幾分鐘,就已經有上萬條評論。

新聞裏詳細描述了翟文峰昨天夜裏在某俱樂部嫖了十來個女郎,正在興頭上時,忽然渾身抽搐,口吐白沫,送到醫院一檢查,是縱欲過度導致腦神經深度痙攣,現經過醫生的全力搶救,雖然脫離危險,但以後卻做不了男人了。

底下的評論十分熱鬧,說什麽的都有,其中被頂到最上面是一個比較女性化的網名,說話的語氣有點像個受害者。

【恭喜你翟文峰,終於不舉了,那麽接下來祝你盡早斷子絕孫!】

剩下的也都是一些討伐之聲,說的都是翟文峰怎麽怎麽好色,怎麽怎麽利用手中的錢權殘害無辜少女,就連翟文峰一共殘害多少少女都有人抖了出來,楊木槿雖然也拍手叫好,但她卻還是看出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,聲討聲太重太激烈,感覺……有點怪異,像是水軍做出來的。

正刷著評論,新聞客戶端又推送了一條新聞。

還是與翟文峰有關。

【六十名女性聯合控告翟文峰強奸罪,公安機關立案偵查,翟文峰病中被捕】

楊木槿差點就從床上跳起來。

翟文峰被捕了!

新聞內容中除了闡述了翟文峰的強奸罪,同時還報道了翟氏集團正式以挪用公款、偷稅漏稅等罪名起訴翟文峰,翟文峰對這些供認不諱。

多項罪責加在一起,翟文峰這輩子算是別想出來了。

楊木槿心臟‘噗通噗通’直跳,兩手顫抖得快要拿不住手機,耳邊忽然就想起來宮莫和方北凝說過的一字不差的那句話,“別怕,我不會再讓他來找你麻煩。”

眼前漸漸模糊。

翟文峰這件事,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推動,不然怎麽會這麽巧,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就都爆發了?

那麽,是宮莫?還是方北凝?

不管是誰,楊木槿只覺自己的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,很難受,很想哭。

一個是她最好的朋友兼恩人,一個是她喜歡了很多年並且現在依舊喜歡著的人,他們都這麽用心盡力地護著她,而她,卻不得不遠離他們。

如果沒有那件事,如果沒有那個人的威脅,該多好。

翟文峰事件,有人拍手稱快,也有人……看了之後膽戰心驚。

那天和翟文峰一起在時光傾城混玩,看著翟文峰將一個女孩子往包廂裏拖,卻沒有出聲制止的那幾個男人,一個個此刻噤若寒蟬。

他們心知肚明,這件事一定是有人打擊報覆,而翟文峰最近得罪的人當中,有這個本事的,只有那天晚上偶遇的宮莫。

那他們會不會因為‘見死不救’而被報覆?

在他們惴惴不安之際,一通電話將他們一下子打入極寒之地。

卡爾頓酒店,818包廂。

池聖茵的意識越來越模糊,她不由自主朝宮莫靠過去。

宮莫眉頭微皺,往後退了一大步,避開池聖茵的碰觸,他漆黑的眼瞳劃過一抹嫌惡。

“池聖茵,現在,你可以說了。”

人在極度痛苦中,大腦往往會失去加工語言的能力,所以這個時候說出的話,基本是未經過主觀加工的實話。

所以,這個時候說出的話才能相信。

“宮莫!宮莫!你好狠!”池聖茵狼狽地跌坐在地上,瘋狂撕扯自己的頭發。

他明知道那杯紅酒有問題,居然還灌給她!

“你好狠心,宮莫,難怪、難怪楊木槿不要你,你這麽狠心,總有一天也會這麽對她,所以她才不要你!你活該!活該她不要你!啊!”

池聖茵覺得身上被什麽東西啃噬一般,難受得恨不得多長幾只手來抓撓。

聞言,宮莫眼眸一狠,蹲下身軀一把掐住池聖茵的下巴,“說!你究竟對木槿做了什麽?否則,我就讓整個帝都的人都看一看,你現在這副放蕩的樣子!”

此刻的池聖茵,身上穿的嫩黃色連衣裙已經被她自己扯爛,裙擺撩至腰上,露著白色內衣。

頭發淩亂,臉頰潮紅,形容有幾分淫蕩。

“你不敢!宮莫你不敢!整個帝都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,我丟臉,你們宮家也要跟著丟臉!宮莫,你這麽對我,我是不會告訴你的,你這輩子也別想跟楊木槿在一起!”

“很好!”宮莫忽地放開她的下巴,站起身就往外走。

她不說,他也還有辦法找到楊木槿。

見他真的走了,池聖茵不但沒有解脫的慶幸,反而驚恐地追了上去,“不要宮莫,你不能走,你不能就這麽丟下我!”

腳下卻絆到椅子腿上,狼狽趴倒,等她再擡頭,哪還有宮莫的影子?

“宮莫!你不能這麽對我!”

宮莫出去時包廂門沒有關,外面的服務生聽到裏面的動靜,進來一看,嚇了一跳,趕緊走過來將她扶起來,“小姐,小姐你沒事吧?”

服務生是個長相俊秀的年輕小夥子,他的手有些微的涼意,一觸上池聖茵滾燙的胳膊,池聖茵無意識地‘嗯’了一聲,聲音綿長,帶著挑逗的意思。

那服務生白皙的臉頰一紅,“小、小姐,你、你、你沒事吧,我送你去醫院……”

話沒說完,眼前的嬌軀忽地纏了上來,後面準備脫口的話,也被突如其來的柔軟唇瓣給堵住。

他眸色一深,天人交戰了片刻,一把將池聖茵抱住,先是反身將包廂門關緊並反鎖,然後按下按鈕關上自動窗簾……

窗外,真是好夜色。

宮莫離開包廂,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轉著。

拿起手機想看看時間,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沒電關機了。

插上充電器,按下開機鍵,一聲開機鈴聲之後,他的手機‘叮鈴叮鈴’響了好幾聲才停下來。

他一條一條看過去,除了一些軟件推送的最新更新,剩下的就是幾條短信。

都是未接通電話的提示,一個莫妖嬈的,三個助理的。

想到之前吩咐助理辦的事,大概,是辦妥了吧。

他剛要給助理回個電話,助理的電話就又進來了。

“先生,人都到齊了,您在哪兒?”

宮莫楞了一下,“什麽人都到齊了?”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四更,八點之前

☆、196:贖罪(24)

那邊的助理也是一楞。

Boss大人,您在跟小的開玩笑嗎?

“先生,就是時光傾城啊,你……忘啦?”

宮莫默了片刻,才想起來那天的事情,還有幾個需要教訓一下的人。

“我記得,馬上過來。”

二十分鐘後。

時光傾城。

宮莫到的時候,助理正站在大門口等他,看見他過來,立刻跑過來幫他打開車門。

他下車,將鑰匙交給門童,邁著大長腿,帶著十足的上位者氣勢,走進時光傾城的大門。

“人,一個不差吧?”

“不差,一個不差。”助理亦步亦趨跟在後面,回道:“聽說先生邀請他們喝酒,誰敢不來?”

宮莫沒再說話。

到了包廂門口,門甫一推開,裏面的人立刻受驚的小白兔似的,從沙發裏蹦起來。

“宮、宮、宮總,您來啦……”

宮莫淡淡地‘嗯’了一聲,走到單人沙發前坐下。

“我想你們肯定已經知道我找你們來的目的了,對嗎?”

“我們知、知道,這事都怪我們,不該對宮總的女人見死不救,但、但我們真的不知道那個女孩是宮總的女人,正所謂不知者無罪,還希望宮總您能大人大量,繞我們這一回……”

“大人大量?”宮莫嗤笑一聲,“那真是抱歉了,我這個人,一向小心眼的很。”

眾人:“……”

欲哭無淚狀:“那宮總想、想怎麽樣?”

“我的助理沒有跟你們說嗎?”宮莫悠然地點上一支煙,邊吐著漂亮的煙圈邊斜睨著眾人,那姿態,優雅中帶著點痞氣,該死的迷人。

說了嗎?眾人齊齊搖頭。

宮莫清淺的視線掃向助理。

助理後背一緊,頭皮一麻,立刻正色道:“我怎麽沒有說?我打電話給你們的時候,不是說我們先生要請你們喝酒嗎?”

是這樣沒錯,可是‘喝酒’跟宮總報覆他們有什麽關系?

他們疑惑地望著宮莫,搖頭表示不懂。

宮莫唇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“我就是想要……請你們喝酒。”

只是請他們喝酒?

眾人一喜,就只是這樣?

紛紛摸了摸額頭不存在的冷汗,虛驚一場,他們還以為接下來迎接他們的會是和翟文峰一樣的下場呢。

常年混在高位,難免會犯一些尋常的錯誤,但是這些尋常的錯誤一旦被抖摟出來,那就不尋常了,而且還會是致命的不尋常。

就在眾人喜笑顏開之際,包廂門被人推開,在一道道驚愕的視線下,服務生將一箱又一箱的威士忌‘哐哐哐’放到他們面前。

一箱十二瓶,足足十箱。

眾人剛剛放下的小心肝兒,又提了起來,比剛剛提的還高。

有人咽了口口水,顫抖著嗓子道:“宮總,呵呵,要這麽多酒做什麽,多浪費錢,我們、我們人少,喝不完,呵呵,喝不完……”

“一共五個人,一人兩箱,喝不完沒關系,漫漫長夜,有的是時間,你們慢慢喝。”宮莫說著,擡手示意服務生將酒全部打開。

有人直接‘噗通’給跪了。

“宮總,不能啊,這要是喝兩箱,我們還有命在嗎?”

“實在不想喝也行,反正我最近真的比較閑,就愛管閑事,尤其愛管那些犯法的勾當……”

“不!不要!我們喝,不就是酒嘛,我們喝!”

於是,一個個哭喪著臉,拿起酒瓶子就開始灌白開水似的往肚子裏灌著威士忌。

“先停一下。”宮莫忽然開口喊停。

眾人面色又是一喜,趕忙放下手裏的酒瓶子,難道是改變主意不要他們喝酒了嗎?

“那天晚上的那個女孩兒,以後遇到了,你們要客氣一點,萬一遇到她發生了什麽不太好的事,你們要及時伸出援手,明白嗎?”

“明白。”一個個把頭點成小雞叨米,“明白明白,一定一定。”

“好了,接著喝吧。”

眾人:“……”

所以,並不是要繞過他們麽?

漫漫長夜,真的是漫漫長夜。

最近時光傾城發生了太多事情,尤其今夜,光是救護車就來了五趟,搞得時光傾城的老總都要請法師來作法驅邪了。

次日。

楊木槿又從新聞客戶端看到這樣的一則新聞。

【五男昨夜在某俱樂部拼酒,齊齊胃出血進醫院搶救】

報道中還配了好幾張救護車將人救走的圖片,每個都喝得口歪眼斜的,讓人看了都忍不住皺眉。

這是喝了多少酒?

等等!楊木槿將圖片放大,細細看過去,怎麽覺得被救護車拉走的人有幾分眼熟呢?

其中一張圖片是在俱樂部門口拍攝的,雖然門牌被打了馬賽克,但是楊木槿還是一眼認出來,那是時光傾城。

腦海中隱隱有個想法要冒出來,她甩甩頭,也許,只是巧合吧?

時間一點一點向前推移。

很快一個月過去。

方北凝肚子越來越大,心事卻越來越重。

“北凝。”後花園,方北凝坐在吊椅上,沈眉斂目,精致嫵媚的眉眼蒙了一層郁色,她最近給翟墨遠的感覺總是郁郁寡歡,每次問,她都是左顧而言他。

“北凝,不管發生什麽事,不要擔心,有我在,我會跟你一起面對。”他坐在她身邊,伸出手臂攬著她的肩膀,另一只手輕輕撫摸著她高高隆起的肚皮。

夏天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,現在已是傍晚,風中帶著絲絲令人舒爽的涼意,樹木枝頭的綠葉有的已經泛了微微的黃。

方北凝也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側眸看向翟墨遠,微微搖了搖頭,“我沒事。”

翟墨遠目光微閃,卻也沒再逼問。

等她想說,他自然就會知道,她不說,也肯定是有自己的顧慮。

只是,不知為何,他總覺得,方北凝心裏藏著的事,與孩子有關。

難道是孩子有什麽問題?

“北凝,明天是你定期產檢的日子,我陪你一道去。”

聞言,方北凝忍不住要笑,“哪次產檢,不是你陪著的?”

翟墨遠但笑不語,他當然要陪著,自己的孩子,他比誰都要關心,雖然在方北凝垂危的時候,他寧願要方北凝也不要孩子,但現在方北凝好好兒的,那麽孩子,他也是放在心尖尖上的。

他和她的孩子呢。

翟墨遠緩緩俯身,將耳朵輕輕貼在方北凝的肚皮上,聽著孩子有節奏的心跳,他的心裏無比滿足。

肚子裏的小家夥似乎是感覺到什麽,忽然動了一下,也不知道是小手還是小腳,‘噌’地一下踹在翟墨遠的臉上。

翟墨遠猛地一驚,一蹦三丈遠,神色警惕地瞪著方北凝的肚子。

“……”方北凝看他一副受驚的小白兔的樣子,忍不住‘噗嗤’一聲笑出來。

要不要每次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?

翟墨遠也覺得自己似乎反應太大了,耳尖不由得一紅,吶吶地為自己辯解:“太突然了,我沒防備……”

方北凝:“……”

第二日。

VIP彩超室。

天藍醫院針對身份特殊的人,都有專門的檢查室。

“寶寶發育得很好,不過寶媽最近心思比較重,寶寶都不怎麽愛動,寶媽要盡量讓自己的心情明朗起來,寶爸要多多陪陪寶媽,多多逗寶媽開心,這樣生出來的孩子才會愛笑,也會樂觀開朗……”

方北凝笑笑,“謝謝醫生。”

翟墨遠接過醫生遞過來的b超單,明明他根本就看不懂圖像上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麽,但他看著那圖像,心中莫名就溢滿了感動。

扶著方北凝走出門診部,迎面就迎來一張熟悉的臉。

方北凝下意識就擰緊了眉毛,那眼神分明在問,你怎麽在這?

“凝凝,我去你們的別墅,管家說阿遠陪你來做產檢,我就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。”

莫妖嬈端著一張笑臉,手裏還拎著一個精致的飯盒,獻寶似的遞到方北凝面前,討好道:“這是我親手做的糯玉米蔬菜團子和糯米桂花藕,給你。”

“不用,這些管家也會做。”方北凝直接繞過她,向停車場走過去。

翟墨遠緊緊跟著。

“凝凝……”莫妖嬈快走兩步跟上,伸手拉住方北凝的手腕,“凝凝,都這麽久了,你還不認我嗎?為什麽你寧願要一個偷孩子的女人做你的母親,卻不要我?這麽多年,我每時每刻都在期盼著你能回到我身邊,你也是要做母親的人,我那種心情,你能理解嗎?”

方北凝被迫停下腳步。

她轉身,定定地望著莫妖嬈哀戚的臉,從她的臉上,依稀能看出自己的影子。

“我問你一個問題,如果你回答得令我滿意,我便認了你,要是我不滿意,那你以後都不要再來纏著我。”

她的神色極其認真,讓莫妖嬈沒由來地一陣不安。

“你要問我什麽?”

“其實很簡單,你不需要緊張。”方北凝淺淺一笑,“你能告訴我,你當初為什麽那麽討厭我嗎?”

莫妖嬈臉上的表情一僵,訕笑道:“都過去的事了,我們……就揭過去行嗎?”

方北凝沒有說話,甩開她的手轉身就走。

“哎,你別走,我說我說……”莫妖嬈再次抓住方北凝的手,急忙道:“是為了姝姝,姝姝喜歡阿遠,可是阿遠卻喜歡你,我……我看不得姝姝為此難過,所以……”

“就因為這個?你就百般針對我?且不說我當時喜不喜歡翟墨遠,就宮姝跟翟墨遠而言,本就是宮姝的一廂情願,而且那件事裏,是翟墨遠先喜歡我,當時我還沒喜歡上他,而你卻把所有的過錯都怪罪到我的頭上,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公平嗎?難道你每次針對我的時候,就沒有一點點覺得心有不安?”

“我很後悔,凝凝,真的,我很後悔,如果早知道你就是我的凝凝,當初我一定不那麽對你,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。”

莫妖嬈急切地解釋,可是這解釋,卻讓方北凝面色越來越冷。

方北凝定定地註視著她半響,緩緩地,將她的手掰開,“你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了,我沒有你這樣的母親。”

說完,轉身離去。

“凝凝!”莫妖嬈心裏一急,趕緊追上去,“那你想要什麽樣的答案,你說出來,我講給你聽,你想聽什麽我都講給你聽……”

“宮夫人,看來你是一點都沒明白,這件事自己錯在哪裏,既然這樣,那麽就等你想明白了,我們再說。”

方北凝坐上車,車子絕塵離去。

莫妖嬈站在原地,她不明白,她有什麽錯?

她也不明白,方北凝到底想要怎麽樣的答案。

蘇婉蘇婉!現在這一切,都是蘇婉害的!

思及此,莫妖嬈坐進自己車裏,吩咐司機開往方宅。

今天天氣不太好,頭頂蔚藍的天空被層層疊疊的灰色雲彩遮掩,讓人覺得有些悶悶的。

黑色越野車平穩地行駛在帝都整潔的路道上,兩邊的香樟樹枝繁葉茂。

“其實,我也很好奇,你想要怎麽樣的答案呢?北凝?”翟墨遠身上是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,開車的樣子認真又貴氣,說話間喉結微微上下滾動,看著很是性感。

方北凝倚靠在椅背上,笑瞇瞇地側頭看向他。

“你不是總能看穿我的心思嗎?你猜?”

☆、197:贖罪(25)

方北凝倚靠在椅背上,笑瞇瞇地側頭看向翟墨遠。

“你不是總能看穿我的心思嗎?你猜?”

翟墨遠嘴角上揚,看著前方的路況,想了片刻,道:“十六年前宮凝失蹤,宮姨乍然失了女兒,心裏又是自責懊悔又是心痛,最後這些情緒都化成了她內心的偏執,偏執地寵著宮姝,或者說是偏執地寵著被當成宮凝的宮姝,最後這種偏執已經變成了盲愛,不管誰對誰對,一味盲目地偏袒宮姝。”

“你是不是希望她能明白,不管多疼愛自己的孩子,但也不能是非黑白不分?”

方北凝微微張著小嘴,瞪著翟墨遠,“翟墨遠,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?居然這也能猜得到?”

翟墨遠伸手輕輕拍了拍方北凝的頭頂,聲音中略帶著一絲得意,“若是連你想什麽都猜不到,那豈不是白當你這麽久的老公?”

說著,翟墨遠眼眸微不可見地暗了一下。

其實,他也不是真的什麽都能猜的出來。

方北凝最近心事重重的原因,他就弄不明白。

車子快要開到翟墨遠的別墅,方北凝的手機進了一通蘇婉的來電。

方北凝接聽,蘇婉讓她和翟墨遠過去吃午飯。

於是翟墨遠將車轉個彎,駛向方宅。

十分鐘之後,車子在方宅的大門口停了下來,方北凝下車,看見不遠處還停了一輛紅色的豪華轎車,看著有幾分眼熟。

走進院子裏,隱隱約約能聽見別墅裏有爭吵聲傳來,方北凝停下腳步細細一聽,旋即提起步子就往屋門跑過去。

翟墨遠趕忙拉住她,一把將她抱起來道:“你現在不能劇烈運動。”

屋門沒有關,兩人直接走進客廳,看見客廳裏的情形,方北凝眼瞳中閃過一抹不悅,從翟墨遠懷中滑下來,沖過去將廝打在一起的蘇婉與莫妖嬈分開,擋在蘇婉的身前,怒瞪著莫妖嬈道:“宮夫人,你這是做什麽?”

莫妖嬈已經打紅了眼,乍然被人拉開,心裏立刻遷怒拉她的人,擡手就要打,結果一看居然是方北凝,她硬生生止住了擡手打人的動作。

可是,一看見方北凝居然護住蘇婉,她心裏的怒焰一下子高漲,“凝凝!你怎麽可以護著那個偷孩子的小偷?你怎麽能護著她呢?是她!她明知道你是我的孩子,她當年明明看見了那則尋人啟事,可她還是將你帶走了,如果不是她,我怎麽會跟你變成現在這樣?”

“而你現在居然護著她,卻不認我!凝凝你……”真是太讓我失望了。

可是最後一句,莫妖嬈怎麽也說不出口,她跟方北凝的關系本就處在冰點,要是那句話說出來,豈不是要讓這糟糕的關系更加糟糕?

但她這口氣咽不下,明明都是蘇婉的錯,為什麽這後果卻要她來承擔?蘇婉卻享受著天倫之樂?

心裏的疼痛全都化成淚水,從眼眶滾落下來。

她睜著一雙淚眼看著方北凝,半響,轉身離開,一句話都沒有說。

方北凝看著她失望落寞的背影,心裏也很不是滋味。

前世童年的悲慘,讓她在後來的時候更加珍惜身邊的人,雖然君猊教她的都是殺人的冷血勾當,但她很奇異地在心裏始終保持一份對親人的渴望。

初到這個世界,在她多出來的那份記憶裏便已經有了蘇婉,也知道蘇婉對她極好,而莫妖嬈,除了初見的兩次面還算得上融洽,後來,哪次見面不是針鋒相對、話裏藏針?

不知道兩人的關系,莫妖嬈怎麽傷她她都覺得無所謂,看在翟墨遠的面上不與莫妖嬈計較,可是後來,當她知道了兩人的關系,那時候莫妖嬈再傷她,才是真的傷到了她的心裏。

現在,莫妖嬈再怎麽百般討好她,她始終覺得心裏有根刺,讓她每次見到莫妖嬈,都會不痛快。

而且,莫妖嬈始終不認為自己當初針對她這件事的本身是錯誤的,那麽,如果此刻莫妖嬈的親生女兒不是她,那莫妖嬈豈不是還會繼續對她橫眉冷對?這也讓她莫名覺得不痛快。

“對不起啊凝凝,本來是想喊你們過來吃飯的,沒想到讓你跟阿遠看到這樣的事情。”蘇婉理了理自己淩亂的頭發和衣服,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。

一大把年紀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打架,確實很丟面子,不過幸好沒受什麽傷,不然還要害得孩子為自己擔心。

“沒事的,以後她……她再來,你們不要給她開門。”方北凝伸手替蘇婉將頭頂翹起來的一撮頭發捋順,笑著道。

蘇婉眼眸中溢滿欣慰與感動,她的女兒,還是她的,真好。

“對了,爸呢?”方北凝的視線在客廳裏巡脧一圈,這邊鬧這麽大動靜,父親不該沒被驚動。

“哦,他呀,去後園給你們摘黃瓜去了,還沒回來。”

蘇婉和方信軍將後花園長得好好兒的奇花異卉都給拔了,整成了小菜園子,種些尋常的蔬菜瓜果,今年夏天方北凝沒少吃這裏新摘的黃瓜。

沒一會兒,方信軍果真從後門進來了,手裏拎著三根青嫩的黃瓜,拿到廚房裏刨成絲兒,放點糖放點醋,拌一拌,酸甜清涼,方北凝特別好這一口,一盤子幾乎全都祭了她的五臟廟。

吃完飯,方北凝和翟墨遠直接上樓休息。

樓上蘇婉專門給他們兩人收拾出一間臥室。

中央空調‘呼呼’吹著冷氣,方北凝去衛生間簌了口,躺倒床上就開始眼皮子打架。

等翟墨遠從衛生間出來,正好看見方北凝一翻身,小腿一瞪,將身上的薄被一腳踢到了床底下。

她睡覺總是這樣,沒個好形。

翟墨遠深邃的眸中劃過一抹無奈,走過去將薄被從地上撿起來,輕輕蓋在方北凝的身上,然後在她身邊躺下來,將她連人帶被抱進懷裏,以防她再次蹬了被子,雖然她是不怕生病的,可他依舊會心疼她受涼。

凝遠國際,總裁室。

唐清夜一邊淌著眼淚,一邊幫自家boss處理文件。

今天是周末阿餵!

整個辦公大樓沒有一個人,只有他!只有他!他到底是為什麽會在這裏?

還不是那個冷血無情的資本家**oss家裏的嬌妻懷孕,boss要陪老婆陪孩子,可憐他孤家寡人,就被抓來狠狠剝削勞動力。

他也要結婚,他也要生孩子,他要請假!

想著,他拿起手邊的電話,給唐清靜撥了過去,那邊響了好久才姍姍接聽,唐清夜直接大聲吼道:“我的好妹妹,你看看身邊有沒有什麽合適的姑娘介紹一個給你哥我,你哥我要結婚,迫切地想結婚生娃!實在不行把你們宿舍的姑娘介紹一個也行!”

沒想到,那邊沈默了一下,才傳來一道怯怯的挺好聽的女音,“那個……我是唐清靜的同學,她現在有事不方便接電話,讓我告訴你,她、她、她等會打給你。”

最後一個字話音還沒落,那邊就猛地掛了電話,活像他是什麽會吃人的妖怪似的。

小靜的同學?

唐清夜把自己之前說的話回憶了一遍,沒發現什麽不好的話,搖了搖頭,繼續苦著臉工作。

沒一會兒。

唐清靜的電話回過來了。

“哥,找我什麽事?”

“沒什麽。”其實剛剛就是一時沖動才說了那樣的話,現在冷靜下來,他覺得還是單身好,不用每個月上交工資,也不會有人成天在耳朵根叨長叨短。

“對了,剛剛接電話的姑娘誰呀?聲音聽著挺溫柔。”

“我宿舍的同學,你問這個做什麽?”

宿舍的同學?

唐清夜將之前自己說的話又回憶了一遍,發現其中有一句:“實在不行把你們宿舍的姑娘介紹一個也行!”

難怪那姑娘掛電話跟逃命似的,這……就尷尬了。

又是一年開學季。

楊木棉開學第一天,就被校長叫到了校長室。

畢竟是十三四歲的少年,乍然被校長點名,心裏十分害怕。

等他走進校長室,看見坐在沙發裏的男人,而校長居然對著那男人點頭哈腰的,楊木棉除了驚喜,更多的是驚訝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二更,一點前

☆、198:贖罪(26)

宮莫穿著黑色的襯衫與黑色的西裝褲,銀灰色條紋領帶,一身的重色調讓他本就頎長的身軀顯得更加精瘦挺拔,也給他溫和的五官添了一絲冷感與威嚴,隨意的抽煙動作,俊雅又尊貴。

他一轉眸,看見神情呆楞楞的楊木棉,微微皺了下眉,喊道:“木棉。”

“楊木棉同學,宮先生喊你,你還不快過來?”校長見楊木棉呆呆的,不由得訓斥。

宮先生剛剛說要給學校捐贈一筆教學資金,那可是筆天文數字,他必須要將人伺候好了,而且宮先生身為帝都宮耀集團的繼承人,每日日理萬機的,居然跑來關心他這所小高中,簡直就是祖墳冒青煙了。

楊木棉眨巴眨巴大眼睛,別看他小,但很多事也能看得明白,能讓平日裏威嚴的校長大人露出這麽一副狗腿的模樣,這個姐夫……不簡單吶!

眼珠子一轉,他立刻笑得陽光燦爛,顛顛兒地上前兩步,屁股一撅在宮莫身邊坐下,沖宮莫甜甜又狗腿地喊了聲:“姐夫~”

宮莫:“……”

校長:“……”

宮莫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,擡眼淡淡地看著校長道:“我想跟木棉單獨談一談。”

校長走後,宮莫抿著唇沈默。

之前乍然得知楊木槿離開的消息,他心裏慌亂,很多事情都想得不明白,可是在從**鎮回帝都的路上,他便將很多事情想得透澈。

楊木槿不是要遠離他麽?那他就來她的地方靠近她,然後徐徐圖之,他相信總有一天,她會願意說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,然後他和她一起解決一起面對。

眼下,最重要的是該怎麽不動聲色地說服眼前這未來的小舅子幫他。

正思索著,楊木棉說話了。

“姐夫,你是不是跟我大姐吵架了?你現在是來追她的嗎?要不要我幫什麽忙?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。”

宮莫:“……”

這下,連口舌都省了。

兩人在校長室嘰裏咕嚕一番,校長在門外隱約能聽到什麽‘店鋪’之類的詞語,具體說什麽,他聽不清楚。

只是沒想到,宮耀皇太子的小舅子居然在他的學校裏就讀,這事有點玄幻,他要好好捋捋思路。

晚上,九點半。

楊木棉準時放學回家。

楊木槿正對著電腦瀏覽一些門店轉租的資料,這一個多月,她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門面房,要麽是位置太偏,人流量少,要麽是價格太高,要麽空間太大,要麽空間太小。

總之就沒有一個合心意的,她在進宮家之前,學過一段時間的花藝,她想著就開個花店,不要太大,但也不能太小。

楊木棉從她後面走一趟,不知道拿了什麽東西。

又走一趟,倒了杯水喝。

又走一趟,從書架上拿了本書。

又走一趟,洗了兩個蘋果,遞給她一個。

等他走第五趟,楊木槿終於翻了個白眼,開口了,“有什麽事你就說吧,走來走去也不嫌腳累。”

“呵呵,姐,你幹嘛非要自己開花店呢?多折騰,還有賠本的風險,我看你不如去花店上班好了,拿著工資,不用操太多的心也沒有賠本的風險,我今晚回來的時候看見步行街那邊新開了一家規模挺大的花店,正招店長呢,你要不要去試試?”

楊木槿狐疑地盯著楊木棉,“木棉,你今天怎麽怪怪的?”

楊木棉心裏一虛,呵呵笑了兩聲,“哪裏有嘛,姐你真是,我這都是為你好呢,你居然都不領情。”

“你以前可從來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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